我的时光就是那样流失的

外婆有两个母亲，曾经听她说起过，而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。自己年少时的不幸遭遇让她尽心竭力对自己的孩子多加疼爱。我就是她宠爱大的。她的温柔在我偷吃柜子里的果酱之际，或许那是我对成人世界隐秘的趣味，却被黏糊糊的手出卖，她不满意这种行为，但嘴角却有浅笑，并不着急帮我洗掉。我还总是躺在她的裙角上，听她讲故事，或许在她清洗羊肠时给她帮助倒一壶温水。

上一年冬季外婆来家里住，洗澡的时分喊我给她搓背。翻开浴室的门看着她小小的背影，我的疼爱得好厉害。她说我坐在盆子里洗澡不愿出来的日子就像昨日，出了浴室我泪如泉涌。时刻是什么时分动的四肢，我竟然一无所知。妈妈说年轻的外婆很神气，她们还没有搬来县城，外婆是他们乡里出了名的妇产医生，谁家生小孩，都来请她。有时是很深很深的夜里，有人来敲门，外婆总是很快整理好，骑着马就去那家，迎候小生命。小天使的笑，弥漫着大地和天空，世界布满生机。后来读到余秀华写的“人间全部值得悲悯的事物，都在宽广的蓝全国，被你的目光抚摸过。”我觉得是写我外婆的。

原本外婆喊我吃饭的声响透过傍晚远远地传来，隐约像隔着我的终身，像一些含糊的往事在一声声地叫我回家去。